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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奥托的男人(三)
去专卖店看车那天下了大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1月6日星期六。
早晨起来我才发现遍地银妆素裹，然后赶紧把身边睡着的那个上个世纪最后一个晚上认识的女孩叫醒。我知道，今儿这车肯定难打。其实我们昨晚聊了半夜什么也没干，主要是我觉得她想玩真的，这我可玩不起。在那个本来应该很热闹应该很温暖的晚上我特别孤独，所有可以性交的朋友都在陪她们正版的老公或者男朋友。于是去酒吧想嗅一蜜“世纪之交”来着，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着喝到早晨5点晕头转向地各回各家。然后第二天我一封电子邮件把她侃晕菜，接着就变成了我躲着她了，用弗洛伊德过渡都没用，我把自个装的越俗越坏她越喜欢，结果我只好装忙。这让我有一种今年或者这个世纪都只会和女人失之交臂的恐惧。
在风雪中无助地站了半个小时以后我终于还是坐公共汽车去的父母家，半道那个女孩下车自己转车回家，当时她特无所谓的样子并让我赶紧去和家人汇合办正事。我觉得特不落忍，但我知道我要是送她，耽误的就不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可能是一两年或者更多。她在车站挥手的影子渐渐消失在漫天大雪中，我那一片混乱的思绪慢慢回到买车的事上。
雪中等车的感觉更加坚定了我买车的决心，并且我希望那是我最后一次乘公共汽车了。我受不了那种摩肩接踵的环境，这让我觉得有悖人权。而且这年头漂亮mm坐公车的是越来越少了，身边越来越多是目光呆滞破衣拉撒进京务工的盲流。
从前没钱的时候骑自行车，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有点钱就打车，公共汽车是能不坐就不坐。然而，每当遇到街边车站里那些一脸无奈翘首以待等车的市民时。坐在出租车里的我总不敢把目光与他们相对，到现在我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看到车辆来时大家争先恐后的样子，看到人挨人的车箱中大家茫然而又欣慰的样子，我只想到一个词，挣扎。
计划是这样的，我先去父母家和他们汇合，然后一起去专卖店。我们约了老爸以前那个同事在那里见面。
铅灰色的天空下我们来到一片雪白的专卖店，院子里停了几十辆贝贝和王子，我知道不久以后它们中的一部车就属于我了。我从来没对汽车有这样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兴奋萦绕在心头，它推着我走进专卖店的大厅。
我见到那个人时就知道他比我们家老头油多了。三十多岁的人，比我大不了一轮，可当着老爸我得叫他叔叔，靠……叔叔特热情，说当年我暑假街上买冰棍时还见过我呢。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每天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得有好几百人，就想着钱别数错了，还记得谁啊。叔叔带我们去见北京专卖店的主任，谈下来可以给我们的优惠就是免费加装中控防盗内饰等等。
其实我对这些倒无所谓，主要我对车辆完全外行，我更希望他们能帮我挑一辆好车。作为熟人他们向我推荐贝贝，因为他们觉得王子加的那点东西实在是不值比贝贝贵的那5千块钱。对此我欣然接受，本来我就是想买便宜货。后来据我观察王子唯一的好处是附加保险杠以后正好挡住了后车牌，少了很多被拍照的危险。
付款后发现我要的颜色(宝蓝色)没有贝贝只有王子，于是说好明天进几辆过来再挑。
第二天挑车时就我一个人去的，人家把几辆蓝贝贝前盖打开打着车怠速让我听声，靠，我哪懂啊。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一辆一辆煞有介事地听了几遍，果然阳春白雪之音，我辈不能属而和之。最后人家说了，就这辆最好，让我觉得跟夏天瓜摊上让摊主帮忙挑西瓜似的。反正我也不懂，那就是它吧。检查完车子后人家抄下车架号和发动机号填保单去了，我坐在刚刚属于自己的贝贝里一个人陶醉了一会。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暖暖地洒在我的身上，外面的雪悄悄地化着，一切都那么恬静怡然。
好景不长，98年春夏之交，由于国际大气候和国内小气候，我所在的那家游戏软件公司渐渐陷入困境。悲剧是那么突然，我永远记得那天，本来应该发工资的日子，总经理宣布开全体员工会，这位我至今敬重的中年人噙着泪水告诉大家公司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就这样，公司事先没有减薪也没有部分裁员地突然GAME
OVER了。我们像一帮毕业的学生一样互相留下联系方法纷纷怅然若失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我记得那时我兜里就剩下30块钱，但我已经顾不过来这些了。
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公司的失败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但没有用。相信公司里有很多人是这样的。第二天，我写下了让国内所有爱游戏的人看了都噙着泪水的《游戏的心》，至少在网络上的反映是这样的。然后晃晃悠悠地过了一个月，度过了24岁生日，本命年，他妈的。
找到新的工作并不难，我做公司的媒体宣传时认识了不少媒体的朋友，他们介绍我去了现在工作的单位。但这一次，仅仅是一份不错的工作而已，以前，那是在实现理想，不是工作。
理想破灭的打击让我对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开始玩上了摩托。为此我和书商合作出了本书，赚的钱就买了辆125的太子型车。那好像是8月下旬。最逗的是，那辆车的牌子就叫“捷达”。
毕竟骑了十几年自行车，又会开车，对油离配合的道理也明白，所以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可以在北大里的一个操场上开着那辆“捷达”兜圈子了。因为是暑假，操场上不多的几个学生好奇而又羡慕地看着我轰隆隆呼啸而过。哦，对，那车是样子货，排量不大但个头不小，所以看起来也很诱人的样子。另外那车居然也可以装电子防盗，有时我就坐在离车不远的地方，看有漂亮mm经过摩托时启动警报吓唬人家一下，嘿嘿。
第一次摸这车时差点栽了，我没想到它那么重，车向一边慢慢歪去，我咬牙挺着眼看要歇。旁边教我开车的哥们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要不我就真玩现了。那哥们就是如今已经一条街的飞宇网吧最早经营的三个北大学生之一。现在人家混得比我牛X，IBM里爽着呢。
开摩托是件很爽的事。至今我依旧觉得摩托是最好的个人交通工具。堵车时，它可以混迹于自行车中间；加速时，它比汽车快得多，再说城市里也开不了多快。灵活是它最大的优点，可以随处停车这点让今天开汽车的我怀念不已。
开摩托是件很酷的事。如果不带头盔的话，时速60公里就已经很有感觉，到80公里时眼睛就难以忍受，开不了多一会就得把速度降下来。对于我来说摩托与其是交通工具不如说是玩具。我上班基本不开它，只有下班出去玩时才开着去。玩，什么都是玩，摩托、酒吧、女人等等充满了我那本来纯净得只有游戏的业余生活。
开摩托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据说那车的机器是日本的，实际情况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最可气一次是带扎了，后胎。那是个漆黑的夜里，我去青塔看一个朋友，回来的路上骑着骑着就觉得方向渐渐难以控制。开始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停下来才发现后轮胎瘪了。回忆当时的感觉真是欲哭无泪，骑摩托的样子很酷，但推摩托的样子很烂。黑灯瞎火的肯定也没辙，我把车锁在路边，第二天找了辆卡车送到修理部了事。为此我损失了车雨罩和包里一把大扳子。哥们说轮子没让人卸了你就知足吧。
(待续)
P.S.
都第三部分了还没开上车真是不好意思。最初写这篇东西的冲动是看了那篇《小奥托和女司机》，当时特有同感，但也有作为男人不一样的想法。于是……
好久没有这么灌水了，而且是连载，全局方面把握不好，见谅吧：)
我正写(四)呢，唉，有很多其实和车没什么关系的事，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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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拖拉机的爷们儿(三)
去专卖店看拖拉机那天下了大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1月6日星期六。
早晨起来俺才发现遍地都跟撒了白面一样，俺这心疼啊，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下雪了。然后赶紧把身边睡着的王翠花儿踹醒。俺知道，今儿这城肯定难进。其实俺和翠花儿昨晚聊了半夜什么也没干，主要是俺觉得她想玩真的，这俺可玩不起——俺还是处男呢俺要留到结婚……。在那个本来应该很温暖的晚上俺特别冷。于是去地头儿想补两道肥来着，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着就碰上了邻村儿的她。然后第二天俺一首汪国真的诗把她侃晕菜，接着就变成了俺躲着她了，用水稻大王袁和平过渡都没用，俺把自个装的越村越俗她越喜欢，结果俺只好装穷。这让俺有一种今年或者这个世纪都只会和女人失之交臂的恐惧。
在风雪中无助地站了半个小时以后俺终于还是赶着牛车去的父母家，半道翠花儿下了牛车自己回家，当时她特无所谓的样子并让俺赶紧去和家人汇合办正事。俺觉得特不落忍，但俺知道俺要是送她，耽误的就不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可能是一两年或者更多。她在牛车旁挥手的影子渐渐消失在漫天大雪中，俺那一片混乱的思绪慢慢回到买拖拉机的事上。
雪中赶牛车的感觉更加坚定了俺买拖拉机的决心，并且俺希望那是俺最后一次赶牛车了。俺受不了牛那种口吐白沫使劲儿拉车的样儿，这让俺觉得特虐待动物。而且这年头漂亮mm坐牛车的是越来越少了，身边越来越多是目光呆滞破衣拉撒来我们村讨钱的盲流。
铅灰色的天空下俺们来到一片雪白的专卖店，院子里停了几十辆神牛手扶拖拉机和丰收手扶拖拉机，俺知道不久以后它们中的一部就属于俺了。俺从来没对手扶拖拉机有这样的感觉，一种莫名的兴奋萦绕在心头，它推着俺走进专卖店的大院儿。
俺见到那个人时就知道他比俺们家老头油多了。三十多岁的人，比俺大不了一轮，可当着老爸俺得叫他叔叔，靠……叔叔特热情，说当年俺在街上寻摸易拉罐时还见过俺呢。俺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每天在面前晃来晃去的得有好几百人，就想着手快赶紧扒拉易拉罐，还记得谁啊。叔叔带俺们去见专卖店的主任，谈下来可以给俺们的优惠就是免费加装播种器洒水机等等。
其实俺对这些倒无所谓，主要俺对拖拉机完全外行，俺更希望他们能帮俺挑一辆好拖拉机。作为熟人他们向俺推荐神牛牌手扶拖拉机，因为他们觉得丰收手扶拖拉机实在是不值比神牛贵的那几百块钱。
对此俺欣然接受，本来俺就是想买便宜货。后来据俺观察丰收拖拉机唯一的好处是柴油机排气筒上加了一个罐头盒，可以回收烟油子比较环保。
付款后发现俺要的颜色(宝蓝色)没有神牛只有丰收，于是说好明天进几辆过来再挑。
第二天挑拖拉机时就俺一个人去的，人家把几辆蓝神牛打着火怠速让俺听柴油发动机强劲的发动声，靠，俺贴近了耳朵差点儿失聪。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一辆一辆煞有介事地听了几遍，果然“突吐吐”之音，刚劲有力。
最后人家说了，就这辆最好，让俺觉得跟夏天瓜摊上让摊主帮忙挑西瓜似的。反正俺也不懂，那就是它吧。检查完拖拉机后人家抄下拖拉机架号和柴油机号填保单去了，俺坐在刚刚属于自己的手扶拖拉机里一个人陶醉了一会。
好景不长，98年春夏之交，由于水灾旱灾一起来，俺所在的那家粮库渐渐陷入困境。悲剧是那么突然，俺永远记得那天，本来应该发工资的日子，库长宣布开全体员工会，这位俺至今敬重的中年人噙着泪水告诉大家粮库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就这样，粮库事先没有减薪也没有部分裁员地突然关张了。俺记得那时俺兜里就剩下1块儿烙饼，但俺已经顾不过来这些了。
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粮库的失败不是俺的原因，俺的工作做得很好——仓库里的耗子已经绝种了，但没有用。相信粮库里有很多人是这样的。第二天，俺写下了让国内所有热爱农业的人看了都噙着泪水的《粮食的心》，至少在俺们村的反映是这样的。然后晃晃悠悠地过了一个月，度过了24岁生日，本命年，他妈的。
找到新的工作并不难，俺在粮库时认识了不少配种站的朋友，他们介绍俺去了现在工作的单位——河沿乡种猪配种站。但这一次，仅仅是一份不错的工作而已，以前，那是在实现理想，不是工作。
理想破灭的打击让俺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俺开始玩上了自行车。为此俺和俺们村合作社一起出了本书，赚的钱就买了辆28的自行车。
毕竟看别人骑了十几年自行车，又会开拖拉机，对掌握平衡的道理也明白，所以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不到半个小时俺就可以在村里的打谷场上骑着那辆“飞鸽”兜圈子了。因为是暑假，打谷场上不多的几个学生好奇而又羡慕地看着俺晃晃悠悠的骑过来骑过去。哦，对，那自行车是样子货，28车用钢管加了双梁——人称铁驴的就是这种型号了，所以看起来也很诱人的样子。另外那自行车居然也可以装气喇叭，有时俺就坐在车上，看有女农民下田的时候自豪的按着“叭呜——叭呜——”，嘿嘿。
第一次摸这自行车时差点栽了，俺没想到它那么重，自行车向一边慢慢歪去，俺咬牙挺着眼看要歇。旁边教俺骑自行车的哥们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要不俺就真玩现了。那哥们就是如今已经镇里台球厅的老板之一。现在人家混得比俺牛X，县台球协会里爽着呢。
骑自行车是件很爽的事。至今俺依旧觉得自行车是最好的个人交通工具。农忙时，它可以驮上200来斤化肥；农闲时，进乡一圈也非常方便。骑自行车是件很累的事。如果没吃饱的话，时速20公里就已经很有累的感觉，到30公里时腿就开始发酸，骑不了多一会就得把速度降下来。
对于俺来说自行车与其是交通工具不如说是玩具。俺下田基本不骑它，只有收工回来出去玩时才骑着去。玩，什么都是玩，自行车、散装白酒等等充满了俺那本来纯净得只有粮食的业余生活。
骑自行车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据说那车的齿轮都是日本的，实际情况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最可气一次是带扎了，后胎。那是个漆黑的夜里，俺去青塔村看一个朋友，回来的路上骑着骑着就觉得方向渐渐难以控制。开始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停下来才发现后轮胎瘪了。
回忆当时的感觉真是欲哭无泪，骑自行车的样子很酷，但扛自行车的样子很烂。黑灯瞎火的肯定也没辙，俺把自行车锁在路边，第二天找了辆牛车拉回来了事。为此俺损失了自行车上的气喇叭。哥们说轮子没让人卸了你就知足吧。
(待续)
P.S.
都第三部分了还没开上拖拉机真是不好意思。最初写这篇东西的冲动是看了那篇《小手扶拖拉机和女司机》，当时特有同感，但也有作为男人不一样的想法。于是……
好久没有这么灌水了，而且是连载，全局方面把握不好，见谅吧：)
俺正写(四)呢，唉，有很多其实和拖拉机没什么关系的事，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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